我们都知道，一切东西其实是本自具有的。就像我们的慈悲心，这个慈悲心是修出来的，还是你本来就有呢？这个菩萨心肠是修出来的，还是你本来就有的？你是个善人、热心肠，这些是你修出来的，还是你本自具有的？其实呢，一切东西都是本自具有的，因为我们迷惑，所以我们不能清静，不能觉察，有很多东西我们显现不出来。你的慈悲喜舍也好，什么恒河沙具德也好，一切都是本自具有的。这一点我们就知道修行的把捏，在禅法里面没有修行的套路，也就是没有一个次第法。先干什么，后干什么，再干什么？先修什么，再修什么，怎样一步一步地修？在禅宗里面，没有！在禅法里面，没有这样一个路数。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套路？根本原因就是，一切性德都是本自具有的，你不用刻意地去修出一个东西来。

你不用刻意地去修一个菩提心，修一个慈悲心，修一个什么东西出来，你本来就有。这个本来具有，如何用、如何显现呢？就像水坝里面的一潭水，水是满满的，就是这个水如何流出的问题，这个水通过哪些渠道向外流呢？这就是显现。我们的自性本具万德，我们心里面的万德，如何用、如何显现呢？这个起用很重要，万德如何起用？在禅法里面，随缘起用，不执著，不分别，随缘应用，自在解脱。在缘起缘灭中、在生生灭灭中、在幻化无常中应用着，在这里就能应用起来。也就是说，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都是我们自性的起用，禅法里面最后就是这样起用的。没有一个固定的成佛的法，禅法是否定这个的，没有一个固定的法，没有一个固定的成佛的法让你去修，没有！为什么呢？就是因为衣食住行、吃饭睡觉这都是禅，这都是在禅修，都是在起用。只要你的觉性妙明起用了，衣食住行、吃喝拉撒睡都是修行，这都是妙用。

如果你本性不觉，妙明觉体不觉，即使你学一切法、修一切法也没用，那也是无明之法，禅法一直这样强调。所以在祖师这里，所有的开示都是在破一切法，不让你执著这一切法。可是呢，我们众生往往有个习气，就是一旦沾上一个东西，经过我们的六根六识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，就容易放不下了，而且是越沾越厚。就像盗贼一样，越盗越想盗，越盗越想盗，最后就放不下这个事了。对法的执著放不下也是这样，接触了一个法，我们认为是正确的、是对的，就一直在修。修了一段时间，再让你放下，你放不下了，就在这里。所以说，让你记住一个东西好记，但是让你忘记一个东西，你却很难忘，特别是你印象深刻的，对你触动很深的一些记忆，你是忘不掉的，想忘也忘不掉。众生就有这个毛病，所以祖师一直在讲，讲自在、讲解脱。但是众生往往一沾就著，看经书，一看就著；看祖师开示，一看就著，放不下。我们讲过一个公案，有一位祖师要圆寂了，侍者悲伤不已，师父你一生修行这么好，你圆寂前说一首偈子留世吧，老禅师说：“不说偈子，我还不能死吗？”道理就是这个道理。

——《禅修开示录》